。只是,有些手艺,若是就此失传,未免太过可惜。晚辈告辞。”
说完,他便拉着一脸不甘的秦武,转身离去。
“就这么走了?”回去的路上,秦武气得直蹬车,“这老头,也太不给面子了!我看就是个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玉不琢,不成器。真正的大师,都有他的傲骨。”叶凡却一点也不生气,“今天,只是去认个门。好戏,还在后头。”
第二天,叶凡没有再去。他让秦武跑遍了整个北京城,甚至动用了李麻子的关系,从郊区的农场,寻来了几样东西——一棵刚从地里拔出来,还带着霜露的黄心大白菜;一只在山泉边长大,只吃虫子和草籽的走地老母鸡;几块从云南边境辗转运来的,最顶级的宣威火腿;还有一小袋刚刚晒好的,金华产的干贝。
这些食材,在1978年的北京,每一样都堪称珍品,有钱都难买到。
第三天,叶凡和秦武,再次来到了那座小院门前。
这一次,他们没有敲门。
叶凡只是将那个装着顶级食材的竹篮,轻轻地放在了门口的石阶上。
然后,隔着门,沉声说道:
“楚师傅,这是晚辈费心寻来的一点心意。我们不求您出山,只求您别让这一身惊世骇俗的厨艺,蒙尘。这些食材,只有在您的手上,才不会被辜负。我们就想斗胆,看一眼那道传说中的‘开水白菜’,究竟是何等的风华绝代。您做,我们看。看完,我们就走,绝不打扰。”
说完,叶凡便拉着秦武,退到了胡同的拐角处,静静地等待。
秦武心里七上八下的,他觉得叶凡这招太玄了,万一那老头把东西收了,人还是不出来,那他们不就白忙活一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院子里,始终没有任何动静。
就在秦武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那扇紧闭的院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楚师傅走了出来,他看了一眼地上的竹篮,眼神剧烈地波动了一下。
他弯下腰,颤抖着手,拿起那棵鲜嫩欲滴的白菜,又闻了闻那只老母鸡,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块肥瘦相间的火腿上。
他的眼睛,慢慢地红了。
作为一个厨师,没有什么比看到最顶级的食材,更能点燃他内心的火焰。
他已经有多少年,没有见过品质如此之好的东西了。
他沉默地将竹篮提进了院子,然后,又走了出来,对着胡同拐角的方向,声音沙哑地说了两个字:“进来。”
叶凡和秦武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喜悦。
他们走进院子,只见楚师傅已经将那些食材,如同珍宝一般,摆放在了院中的石桌上。
他没有看叶凡,而是围着那张桌子,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那些食材,像是在跟多年未见的老友叙旧。
许久,他才抬起头,看着叶凡:“你们想看,我就做给你们看。”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对于秦武来说,简直像是在观摩一场神圣的艺术创作。
楚师傅仿佛换了一个人。
他不再是那个孤僻落寞的老人,而是一位掌控着水与火的君王。
只见他手起刀落,将鸡、火腿、干贝等物,处理得干干净净,放入大锅,用文火慢吊。
整个过程,他对火候的把控,对时间的计算,精准到了极致。
最神奇的,是“扫汤”的环节。
他用鸡脯肉做成的茸,一次又一次地吸附着高汤里的杂质,那锅原本略显浑浊的汤,在他的手中,竟然慢慢变得如同开水一般,清澈见底,却又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醇厚至极的香气。
最后,他取了那白菜最嫩的菜心,用清汤反复浇淋,直至烫熟。
盛入碗中,再轻轻浇上那清澈如水的汤。
一道“开水白菜”,成了。
碗中,几棵菜心,如翡翠,如象牙,静静地躺在清可见底的汤中,不见一丝油星。
若不是那扑鼻的异香,任谁都会以为,这只是一碗普通的白水煮白菜。
“尝尝吧。”
楚师傅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也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骄傲。
叶凡没有客气,他舀了一勺汤,送入口中。
那一瞬间,他的味蕾仿佛被引爆了。
一股无法形容的鲜美味道,在他的口腔中层层叠叠地绽放开来。清甜,醇厚,甘冽,鲜香……
无数种味道完美地融合在一起,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