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赢高治只觉得脑中嗡嗡作响。?看*书¢君~ *庚¢辛/醉_筷\
震惊、愤怒、恐慌……
还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惧意。
不是胆怯,也不是畏惧死亡。
作为皇子,他早就习惯了朝局波诡云谲,也不是没见过血腥场面。
但这一次,他心底升起的,却是一种深深的、不由自主的心悸。
一种对事态彻底失控的警觉。
晋阳失联的事,他早有耳闻,也做过准备。
按理说,只要在外围稳定住局势,救灾、安民、调拨粮草,再遣人设法打通晋阳消息,事情总归是能往前推的。
可现在,他才发现自己把这事想得太简单了。
三个探子,连城门都没看到,就已经死了两个,第三个重伤,连滚带爬逃到驿堡门口才留下只言片语,随后也断了气。
甚至连驿堡现在都没了联络。
这不是失联。
这是彻底的封锁。
这说明,已经有人在晋阳之外设置了严密的网,不让任何风声传出。
不管是官信、驿报,还是人。
如此严密,如此谨慎,如此有组织有纪律,如此有规模……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灾民暴动,也不像是地方官府隐瞒灾情那么简单了。
而是……
赢高治的嘴角猛地一抽。,比,奇¢中/雯+蛧, ·已¨发/布*醉.新?蟑,节?
“造反”这两个字,在脑子里不停地盘旋,但就是始终无法成形。
他甚至连想都不敢想。
晋阳现在,到底是个什么局面?
是朝廷自断臂膀,还是地方有人另起炉灶?
是内乱?是变节?还是更深一层的东西?
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一向克制,但此刻却真的克制不住了。
从未有过的冲动压上心头。
他想亲自去晋阳看看。
不是为了查案,不是为了报信,甚至不是为了赈灾。
他就是想弄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
哪怕是死在那儿,他也想知道个究竟!
晋阳,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是真的受不了这种一无所知的状态了。
“殿下,冷静。”
李北玄的声音不大,但却透着一种不容忽视的笃定。
然而赢高治现在只觉得眼前有一片血雾蒙着。
胸膛像被人压住一样闷热。
脸色涨红,连脖子上都鼓起青筋,一副极度压抑的模样。
又过了片刻,终于才重重吐出一口气,像是泄了气的风筝,整个人往椅背上一靠,闭上眼,嗓音有些干涩:“李兄……本王,现在……本王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x*s\c_m?s_w·.?c^o·m+”
这是他第一次,在李北玄面前露出这样的表态。
但李北玄的反应仍旧不大,只是将地图合起,轻轻放回案上,语气平平地说道:“殿下,探子出发前,我们不就说过吗?没有消息,也是消息的一种。”
赢高治沉默了片刻。
低低地“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他的脑子渐渐清醒了些,心跳也慢慢平稳下来。
他知道,李北玄说得没错。
只是理智归理智,那种从心底冒出的焦躁和不安,却不是一句话就能压下去的。
他还在等,等李北玄再说点什么。
最好能接着那句“没有消息”之后,顺势提一句“要不,先撤”。
李北玄不是一直说想要跑路吗?
现在就是跑的好时机啊。
潞川的士绅刚被他们摆了一道,粮荒的事情已经解决了。
现在回京城搬救兵,再好不过了。
只要李北玄一提撤退,他马上就能顺水推舟答应下来!
想到这里,赢高治有些期待的看了李北玄一眼。
但李北玄却没有跟他对视。
只是低下头,摸索着桌上的账册。
良久后,才不紧不慢的说:“殿下,说句不好听的话,我觉得晋阳现在十分甚至有九分可能,已经反了,以我们现有的兵力和人马,想要解决纯属是天方夜谭。”
听见这话,赢高治附和的点了点头,眼神中期待神色更浓。
对啊,对啊,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