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笔是上个月十五号:“三百枚,用于城南旧宅镇煞。”
林观鹤捏着纸页的手发颤——城南旧宅早被推土机推平建了商场,哪来的煞需要镇?
他翻到附录页,一张照片飘了出来。
照片里是周正雄和青衫男人的背影,两人站在破庙前,青衫男人手里攥着根青铜杖,杖头的饕餮纹路和昨晚神秘人用的一模一样。
“找到了。”
他低声说,指尖重重按在照片上,“他们的交易地点,是城西破庙。”
档案室的门被推开时,他吓了一跳。
萧宁抱着笔记本电脑进来,发梢还滴着水,显然刚从训练室过来:
“监控查通了。周正雄每月十五去破庙,每次都提个黑箱子——”
她把电脑转过来,画面里周正雄的黑箱子打开,露出明晃晃的镇灵钉,“和邪修交换的,是阴煞池的配方。”
林观鹤把照片推过去:“青衫男人,和老院长照片里的是同一个人。我怀疑……”
他喉结动了动,“老院长的死,可能不是意外。”
萧宁的手指在键盘上顿住。
她记得林观鹤提过,老院长是在三年前暴雨夜出门买退烧药,被酒驾的货车撞的。
可现在看来——她猛地合上电脑,战术刀“咔”地弹出半寸:“去破庙。现在。”
林观鹤按住她的手腕,“等等。”
“先查周正雄最近的行踪。方局长说,那三百枚镇灵钉还没运出去,可能藏在某个仓库。”
他翻出从档案室抄的物流单,“这是周正雄签的运输单,目的地是……”
“城北废弃仓库,编号b-7。”
夜色裹着废弃仓库的铁锈味漫进来时,林观鹤的法剑在袖中发烫。
仓库铁门挂着拇指粗的铁链,萧宁摸出万能钥匙,三秒就捅开了锁。
霉味混着腥气扑面而来,两人借着手机电筒光往里走,货架上堆着十几个木箱,箱盖歪在地上,露出半截镇灵钉——钉头泛着幽蓝,正是泡过阴煞池的痕迹。
“这里至少有两百枚。”
萧宁蹲下身,指尖划过箱底残留的黑色黏液,“阴煞池的味道,还没散干净。”
林观鹤的后颈突然发紧。
他猛地拽住萧宁往货架后躲,几乎同时,仓库外传来脚步声。
“有三个人,穿黑西装,戴口罩。”
他贴着萧宁耳朵低语,法剑悄悄攥在手里。
“老大,监控显示有人进来了。”男人的声音沙哑,“会不会是镇灵局的?”
“镇灵局的?”另一个声音阴恻恻的,“周处长说过,敢查这档子事的,活不过今晚。”
林观鹤的心跳声在耳边轰鸣。
他能听见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能听见萧宁调整呼吸的轻响——
她的战术刀已经出鞘,刀锋在黑暗中泛着冷光。
“撤。”他在萧宁掌心写了个字。
两人猫着腰往仓库后门挪,脚步轻得像两片叶子。
当月光重新落在肩头时,林观鹤回头望了眼仓库——
三个黑衣人举着手电筒往里走,光束扫过他们方才躲藏的货架,在地上投下摇晃的影子。
“去巷口的面包车。”
萧宁扯了扯他衣袖,“我让人在附近盯梢。”
两人的影子融进巷口的阴影里。
林观鹤摸出手机,苏妲的未接来电又多了三个,最后一条消息是:
【酒吧后巷的狗冲我叫,我总觉得要出事。】
他刚要回,远处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是仓库方向。
“他们发现了。”萧宁的手按在耳麦上,“盯梢的兄弟说,黑衣人往这边来了。”
林观鹤望着巷口逐渐逼近的光束,突然笑了。
他摸出张黄符拍在墙上,符纸“轰”地燃成明火,照亮了两人藏身处的砖墙——
上面用红漆写着歪歪扭扭的“阴兵借道”,在火光里像滴未干的血。
他拽着萧宁往更深的阴影里钻,法剑在袖中嗡鸣,“走。”
“这局,才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