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金属与骸骨铸就的巨人投下的阴影,如同冰冷的铁幕,将李锐和昏迷的囡囡完全笼罩。/五+4.墈.书′ `已~发′布\嶵-鑫`彰/洁_空气中弥漫的腐朽尘埃和骸骨气息,似乎都在这巨人面前凝滞了。三角龙颅骨化石上的机械义眼闪烁着冰冷的红光,每一次扫描都让李锐皮肤下的灰白诅咒纹路产生针刺般的刺痛感,仿佛被无形的探针刺探着最深处的秘密。
“铸骨师…”骨鸦对巨人微微颔首,语气带着一种面对同等级存在时的正式,“情况有点棘手。‘晶骸’快成棺材板了,这小丫头是‘星火’。”
“星火…”被称作铸骨师的巨人,那金属颚骨开合,发出沉闷的、仿佛老旧齿轮摩擦的回响。冰冷的红光义眼聚焦在李锐怀中的囡囡身上,尤其是她眉心那点顽强闪烁的冰蓝星辉。“纯净…罕见…但也…脆弱…如风中残烛。”他的目光转向地上死寂的陆砚,机械义眼的红光亮度陡然提升,“‘晶骸’…蚀影…将军…混乱的毁灭…濒临崩解…好材料…”
“好材料?!”李锐心头猛地一紧,抱着囡囡的手臂下意识地收紧。这巨人看向陆砚的眼神,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审视,像是在打量一块上好的矿石,而非一个濒死的人!
“别误会,老李。”骨鸦似乎看穿了李锐的心思,咧嘴笑了笑,笑容在幽蓝魂火下显得有些瘆人,“在铸骨师眼里,能扛得住厉鬼侵蚀还没彻底变成怪物的,都是‘好材料’。这代表…有救的价值,或者说,有被‘锻造’的潜力。”他顿了顿,看向铸骨师,“能处理吗?外面‘灯塔’的狗在咬,‘菌主’的孢子可能已经飘进来了,还有‘机枢盟’的疯狗墨工,随时会闻着味找来。”
铸骨师巨大的金属与骸骨身躯转向那巨大的、燃烧着幽蓝与苍白魂火的脊椎骨柱。他伸出那条完全由暗沉金属构成的右臂,末端复杂的合金爪和链锯结构灵活地转动,指向坑洞中心那堆满厚厚骨灰的深坑,以及坑底那根巨大的脊椎骨柱。
“骸骨熔炉…点燃…需要…燃料…纯净的‘星火’…是引子…”他沉闷的声音如同地底传来的闷雷,“‘晶骸’…需要…‘蚀心之蛭’…啃噬混乱…重塑平衡…代价…很大…”
“蚀心之蛭?!”骨鸦脸色微微一变,玩世不恭的笑容收敛,“那鬼东西…还在你那个‘标本罐’里?”
“嗯…饿了…很久…”铸骨师的金属颚骨开合,发出令人牙酸的齿轮咬合声,似乎带着一丝…病态的期待?
李锐听得云里雾里,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重:“什么熔炉?什么蛭?你们要做什么?”
骨鸦叹了口气,指了指中央那巨大的骨灰坑和脊椎骨柱:“看到那坑了吗?那是‘骸骨熔炉’。那根‘撑天之柱’是核心,周围的魂火是炉火。它烧的不是木头煤炭,是‘骸骨精华’和…灵魂余烬。”他语气平淡,内容却令人毛骨悚然。“铸骨师是这艘‘渡鸦之喙’的大匠,也是唯一能操控熔炉的人。他能用熔炉的力量,暂时压制甚至剥离厉鬼的侵蚀,修补灵魂的创伤。但是——”
他话锋一转,指向囡囡:“点燃熔炉,需要纯净的灵魂之火作为‘引子’,强行唤醒沉寂的骸骨之力。这小丫头的‘星火’,是目前唯一能用的引子。点燃过程,会加速消耗她本已微弱的灵魂,风险极高。”
他又指向陆砚:“至于他,‘蚀心之蛭’是铸骨师早年捕获并‘驯化’的一种极其罕见的厉鬼。它不啃血肉,专噬混乱的灵能、纠缠的意志和灵魂的裂痕。简单说,它能像清道夫一样,吃掉陆砚体内那搅成一锅粥的蚀影虚无、将军毁灭意志和空间之力冲突产生的‘精神废料’,给他濒临崩溃的灵魂核心腾出一点喘息的空间。但…”
骨鸦的表情变得极其严肃:“这东西极其危险且不可控!它啃噬混乱的同时,也会啃噬宿主本身的记忆、情感,甚至人格碎片!过程痛苦无比,如同万蚁噬心!而且,一旦失控,或者宿主本身的意志不够坚韧,在混乱被清除的瞬间,反而可能被‘蚀心之蛭’占据空出来的‘位置’,变成一具被蛭虫操控的空壳!”
李锐听得手脚冰凉。一边是囡囡的灵魂被当作燃料加速消耗,一边是陆砚要承受万蚁噬心般的痛苦并有彻底丧失自我的风险!这哪里是救治?分明是饮鸩止渴,在两个深渊边缘跳舞!
“没有…别的选择…”铸骨师沉闷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机械义眼冰冷的红光扫过李锐灰白僵硬的双腿,“你的诅咒…也在…恶化…这里的…死寂…是它的…温床…拖延…你们…都会…变成…这里的…新藏品…”
一股寒意从李锐的脚底板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