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霍强跟肖红军提起那天晚上的事,并非想以此要挟她,只是希望借此与她更近乎些。^2\8!墈+书?枉¨ .已`发?布^最/辛!蟑!結^而肖红军嘴里说不怕,实际上心里很是惶恐。那天晚上的情景她已经记不太清楚了,很多细节都断断续续,似真似假。这倒不是因为她对自己做过的事感到后悔,只是不太相信那些事与自己真的有关。也许是为了逃避回忆,她尽量找更多的事儿干,一天到晚手里忙个不停,俨然一个早当家的穷孩子。
想干的事儿干多了,难免日久生厌,而不愿干的事儿干久了,反倒会找出些乐趣来。肖红军越来越喜欢摆弄家务,那些煤铲、火筷子、搓衣板、锅碗瓢盆什么的在她手里成了难得的玩具。她自己不去也不许妹妹红兵再去食堂买饭,顿顿自己亲手张罗。连林仪似乎都被她的专注所感染,逐渐从绝望的心情中苏醒过来。她常常虚弱地靠在里屋的门框上,看着红军在炉子前忙活。尽管她一言不发,可在一旁察言观色的肖红兵,却留意到了母亲眼里流露出的那种赞许和自豪,这让她明白,姐姐比以往更重要,更招惹不得了。
除了霍强,公开赞许肖红军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张一达。
自从被怀疑与纵火案有关而屡遭拷打审讯以后,张一达与肖家的关系一下变得亲近了很多。_卡!卡·小.税,王\ -首`发.霍光德被抓,“红缨枪”解体后,肖学方反革命事件暂时被搁置了,张一达也因此逃脱了更多的纠缠和盘问。平时除了参加学报组织的政治学习以外,他基本上成了个闲人。这段日子,他经常到肖家来,一是看望林仪,二是帮着照看肖红军姐妹。
张一达生性谦和,说话低声细气,极讨肖红兵喜欢。每次张一达一来,她便缠在他身上,逼他讲故事、说笑话。
可不知为什么,肖红军始终无法使自己喜欢上这个高个子男人。每次他弯下腰,柔声对她说什么的时候,她都觉得别扭,甚至有些害怕听到他那低沉、柔美的声音。其实肖红军从未在心里认真琢磨或评价过张一达,尽管凭直觉她已经预感到这个男人与母亲和她们姐妹之间一定会产生什么瓜葛。
“红军,你歇会儿吧,我来。”有一天张一达对正做晚饭的她说。
“我不累,您甭管了。”
张一达没吭声,却坚决地抢过她手里的擀面杖。
这时,林仪在里屋叫她,“红军!你来。”
肖红军发现张一达正慈爱地对她微笑,心里觉得忽悠一下,似乎印证了什么似的。`如.文,惘~ ,免?废,跃*黩!她走进里屋,站到林仪跟前,垂头抠着手上的面嘎巴,等着。
“嗯……”林仪停了很久才说,“我们……打算结婚了。”
“……”
“红军?”
“干吗?”
“跟你说话呢,听见了吗?”
肖红军又不吭声了。
“你怎么啦?”
“没怎么。”
“我是要……要跟你张叔叔结婚了。……哎,你倒说句话呀?”
嘶叫无声 六(3)
肖红军这才抬头看看林仪,她发现自从得病以来,母亲脸上第一次有了些红晕。她本想说点儿叫她高兴的,可话一出口,连她自己都有些惊讶:“结呗,跟我说干吗?”
林仪呆住了,像所有女人遇到尴尬时那样,轻轻捋了捋额前的一缕头发。
肖红军看着她,心里有些后悔,可又不知该怎么办。
又过了很久,林仪才说:“往后,你们得叫他爸了。行吗?”
肖红军又垂下头,使劲搓手。
“问你呢?行吗?”
“……您跟红兵说吧。”
林仪显得有些失望,伸出手来看着,似乎在琢磨上面的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