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我父亲被你送上断头台的一周年,所以我要找你聊聊,别人庆祝生日,我庆祝 生日。-s?o,e¨o\.!i\n!f.o,”
陈虎摆弄着小花圈。
“你父亲犯了故意杀人罪,证据确凿,他供认不讳,你应当还记得,他放弃了上诉的权 利。”
“对!我父亲是过失杀人,至于你为什么坚持他是故意杀人,你心里应该比谁都明白。”
“你父亲执行死刑前,我专门去监狱和他谈了两个小时。我对他印象不错。”
“但你还是把他枪毙了。”
陈虎最不愿回忆的就是赵太极这件命案,他眼前浮现出将赴刑场的赵太极老人苍凉的神 态。
赵太极静静地抽着陈虎给他点燃的烟,慢悠悠地说:“陈检察官,谢谢你能来送我上路, 你是我活着谈话的最后一个人。这许多日子,我们合作得还算愉快吧?”
“是的,你的态度比较老实,我在起诉书里特别提到这一点,这个你也听到了。·鸿_特!小^税-王^ !已.发*布!醉`薪-章.节_今天的 结果,是你早应该想到的。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陶渊明说,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我已嘱咐我儿子,等我的著作出版时,一定要 送你一本,请不吝赐教。我给政府添了许多麻烦,真不好意思。”
陈虎的眼圈红了,地抑制着要流出的泪水。
法警把犯人带走。
陈虎在空无一人的牢房里沉思良久。
陈虎的耳畔滞留着犯人脚镣的优卿声。今天竟面对着他的儿子。
赵五州叹气说:“我父亲多老实的一个人呀。一辈子没跟人家吵过架,甚至没大声说过 话……”
陈虎突然想到了什么,“赵五州,你来的正好,提醒了我一件事,当初调查你父亲时, 他说曾经找过何启章何副市长告状,你知道这件事吗?”
“哼,我听说何启章自杀了,这个人,早就应该死。!晓?税_宅¨ ¢哽+薪~蕞~筷+知识分子楼就是他批的项目,其实 是打着关心知识分子的招牌,营私舞弊。我父亲是去找过他。”
赵家一家六口挤在一间十平方米的平房里。
外面下着大雨,父亲佝偻着身子伏在一张桌子上写文章。
儿媳妇和孙子拿着脸盆接屋顶的漏水。
水前答滴答地滴入脸盆,父亲依然专注在稿纸上。
对往事的回忆使赵五州哽咽了。
“他老实得窝囊。除了写,除了读书,他什么也不懂。他们单位打着中央关怀知识分子 的旗号,盖了六千平方米的高级知识分子楼,二十四小时供应热水。分房名单公布后,一个 知识分子没住进去,全让局级、处级给包啦!我父亲找领导讲理,没用。上告,没用。后来, 他终于查出领导篡改了国务院文件,拼贴出一份假文件,把优待知识分子的两条规定删除掉! 他去找了何副市长。”
何启章坐在沙发上看文件,半天没有抬起头。
赵太极手拿一份文件站在何启章面前。
“你就是赵太极?”
“我是。”
“请坐,你的名字是太极拳那两个太极吗?”
“就是那两个字。”
“名字很有意思,太极拳讲究的就是个馒,缓慢,不急不躁,四平八稳。你为房子的事, 找了许多部门告状,是不是急躁些?”
赵太极反唇相讥:“太极拳柔中有刚,其力发自于心,不可阻挡。何副市长,我不是占 你宝贵时间讨论我的名字,你是高知楼的审批者。我希望把对知识分子的关心落到实处,请 你在百忙之中过问这件事。我们单位领导篡改了中央文件,以房谋私
何启章粗暴地打断,“好了,情况我都清楚,你给中央写的告状信,已经转回了市政府。 你回去等消息吧,你是个老知识分子,跟党走了一辈子,希望你顾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