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梅脑中一片空白。\鸿?特?晓·税?枉\ ·埂¨歆¢最?全`她突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了。其实她早已知道范正章有了女人,但是这样明明白白地带回女人的痕迹,这却是第一次。这不是她长时间以来一直苦心寻找的东西吗?孙梅在如此自问的时候,却发现摆在眼前的这个证据让她一下子全无了过去的斗志和好奇。这一刻,她除了发现自己如此无助和脆弱外,她最想做的一件事竟然是:哭!
在她心里,丈夫无疑已经是一个事业有成、金屋藏娇的男人,而她现在却是一个既无爱情,亦无事业的女人。对比的反差,使她除了产生无比的自怜外,便是对这个男人难以名状的怨恨。她曾记得,当范正章当上副处长时,她对他的期待,更记得当他当上农场场长时她对他无比的感激和幻想:夫贵妻荣。但是现在她发现所有美好的想像全部随着范正章对她的冷漠而消失了,甚至连她曾经自豪的生活质量的提高现在也变得不值一提了。因此,当睡梦里范正章的笑容再一次在满脸泪水的孙梅面前出现时,孙梅确信梦中的范正章正与他的新欢做爱,而孙梅现在才想起范正章已经好久好久不曾给过她这夫妻间最基本的生活内容了。*比′奇′中¨文-网, !更`辛^罪.快,
我恨你!我恨你!想像着范正章与另一个女人的男欢女爱,孙梅的眼泪终于被满腔的愤怒所代替。当一句句咬牙切齿的怒骂丝毫不影响睡梦中范正章的一脸幸福时,孙梅感到心里的怒火再也难以装下了。一秒钟后,她像一头暴怒的母狼一蹿而起,伴随着一声沉闷的骂声“操你妈”的飞出,范正章的被子一下子被孙梅抓在了手里,紧接着像一只巨大蝴蝶飞了起来,在幽暗的卧室灯光里,翻卷出一片移动的黑影。然后,像一只中箭的大鸟无声地、一头扎落在床前的地上。
也许白天太累了,也许是梦境太美好了,范正章竟然没有醒。他只是迷迷糊糊地嘟囔了一句,便翻过身继续做他的美梦了。事情真是太巧了,每一个环节包括每一个缝隙都扣得如此严实,不差分毫,也许这是天意。范正章习惯晚上睡觉穿睡衣,尤其是洗澡后里边经常连内裤都不穿。那晚上从阮蓉处迷迷糊糊起身时,他不但没有洗澡,甚至连内裤都没穿,而回家后为了省事,他顺手拽了一件睡袍穿上了。/嗖′嗖`晓?税·徃\ \已-发+布!罪-鑫,璋,踕·而就是这件睡袍给他惹下了难以弥补的大祸。范正章在翻身的时候,由于睡袍没有系带子,整个睡袍一下子压在了身下,而他扭过身后,整个后背和屁股便全部裸露了出来,并且正对准孙梅。孙梅看到了什么,孙梅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范正章的背上有红笔写成的一行英文字母“I LOVE YOU”。
《尘世浮生》40(1)
眼前一片黑暗,像汽车突然间钻进隧道一样不见天日,而周围也顿时进入一片恐怖的无声世界。孙梅感觉就像闯进了另一个空间一样,原来所熟悉的一切景物、一切声响像一下子被某种巨大而神秘的力量凝固一样,停在了某个点上。确切地说,是停在了范正章的白得耀眼的屁股蛋上。因为当孙梅缓过神来,眼前除了范正章那缀着黑白图案,状似苹果的屁股以外,她什么都看不见了。
风不知从什么地方吹来,越来越强,让孙梅感到这世界又重新活了回来。而那股风却是超越在这新生之上的。它夹带着尖厉的呼啸和风沙,不分青红皂白地向孙梅的全身砸去。先是裸露着的脸部疼痛,再是衣服下的身体疼痛,最后孙梅才感到最疼最痛的地方却是身体最里边那个部位——心。那种痛不像脸部一样针扎般疼,也不像衣服遮盖下皮肤上如刀割般疼,而是像远古地壳活动时,两块大陆挤压,使地下某个部位逐渐隆起一样。她感到她身体里的心脏正像在某种压力冲击下隆起的地壳,在一点点膨胀,上升。但不同的是,隆起的地壳因为外部无限的空间可以无限制地向上隆起,而她的心却被她瘦小的身体阻挡着,欲出而不能。就那样向上膨胀着,却又被向回挤压着,不断冲击着她身体的篱笆,却又被身体的外墙压迫着。她想撕开身体,她想让她的心脏冲出来,形成一座巍武雄壮的山峰,来释放她身体里无穷的能量。这种能量便是她积蓄多年的怨气和悲愤。
然而,她无法破坏自己的身体,她眼下能做的只有一样。当她明白目前的处境以后,只见屋内一条影子像猛兽一样突蹿至床上,空中划过一条钟摆般的脚。然后,便看见范正章像一大团肉泥闷声掉在了床前的被子上。
范正章终于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