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内部的空间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血浆,无数搏动的猩红脉络在虚空中虬结蔓延,构成一座活体迷宫的核心。?零~点^墈*书, _追!嶵^辛¨蟑_洁?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腐朽甜香交织的诡异气味,每一次呼吸都像吞咽滚烫的沙砾。中央,一具由扭曲骸骨强行拼凑的王座悬浮着,青冥被无形的力量死死钉在其上。玄甲那只接续回去的“傀儡指”此刻成了最恶毒的刑具,漆黑的噬魂线从指尖疯狂钻出,另一端却如同活蛇,深深勒进青冥自己的脖颈皮肉,蜿蜒缠绕,勒痕深可见骨,每一次挣扎都让黑线更深一分,几乎要切断他的喉管与脊柱的连接。青冥的华贵帝袍早已被渗出的污血和撕裂的皮肉浸透,那张惯常挂着掌控一切笑容的脸上,此刻只有扭曲的怨毒和濒临失控的惊怒。
涵婓站在王座前丈许之地,脚下是缓慢流淌、如同活物般蠕动的粘稠血浆。他单手平托,掌心上方悬浮着那颗“月核”——养弟的心脏。它已不再如刚被剜出时那般黯淡,在涵婓魂力的强行灌注下,正散发出一种濒死复苏般的、微弱却顽强的搏动。咚…咚…咚……每一次搏动,都在这巨大的猩红腔体内掀起肉眼可见的暗红色能量涟漪,波纹扫过那些搏动的脉络,便引起一阵痛苦的痉挛。
“哥哥,”涵婓的声音不高,却奇异地穿透了粘稠血气的阻隔,清晰地敲打在青冥的耳膜上,冰冷得不带一丝人间的温度,“你的棋局,下得太久了。”他苍白的手指缓缓抚过那颗搏动的心脏,动作轻柔得近乎诡异,“该换我执子了。”
“执子?”青冥嘶哑地挤出声音,喉管被噬魂线压迫,发出破风箱般的嗬嗬声,嘴角却强行扯出一个嘲讽的弧度,“凭你?一个连自己魂核都快要碎成渣滓的…废物?”他猛地一挣,试图调动体内残存的力量,脖颈上的噬魂线骤然爆发出刺目的黑光,更深地嵌入血肉,几乎勒到骨头,剧痛让他眼前一黑,额角青筋暴跳,强行咽下涌到喉头的腥甜。“你…你不过是镜渊里爬出来的…怪物!靠着吸食怨气苟延残喘…也配执掌血契?!”
“配与不配,”涵婓微微歪头,空洞的血瞳倒映着青冥狼狈挣扎的模样,嘴角竟缓缓勾起一丝极淡、却令人毛骨悚然的弧度,“哥哥,你马上就知道了。”他托着心脏的手掌猛地向下一压!
噗!
那颗搏动的心脏,竟被他生生按进了脚下粘稠蠕动的血浆地面!心脏接触“地面”的瞬间,整个血月内部空间发出沉闷如巨兽濒死的哀鸣!无数猩红的脉络骤然绷紧,发出不堪重负的撕裂声,粘稠的血浆地面如同烧开的沸水,疯狂翻滚、鼓胀!以心脏为中心,一个巨大的、深不见底的漩涡骤然形成!
“呃啊——!”青冥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身体在王座上剧烈地抽搐。/零^点*看?书/ /哽¢薪\醉!全.他感觉一股无法抗拒的恐怖吸力从下方传来,仿佛要将他整个灵魂都从那具被禁锢的躯壳里硬生生扯出来,投入那个旋转的血浆漩涡!他体内的力量,他赖以控制血契军团、操控人蛹的本源,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被强行剥离、抽吸!
“不!停下!你这逆种!!”青冥目眦欲裂,疯狂催动神念,试图沟通那些早已烙印在血契最深处的禁制。然而,他惊恐地发现,那些曾经如臂使指、坚不可摧的禁制锁链,此刻在涵婓的力量面前,竟如同暴露在烈日下的冰雪,正在飞速消融、崩解!他赖以掌控一切、玩弄涵婓于股掌的“血亲锁”,那与涵婓额前“罪”字同源的最终禁制,此刻正被一股更古老、更蛮横、更接近血契本源的意志,强行改写、覆盖!
“禁制?”涵婓的声音如同从九幽寒潭底部升起,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冰冷嘲讽。他缓缓抬起另一只手,五指张开,对准了漩涡中心那颗沉浮搏动的心脏。“哥哥,你还没明白吗?你施加于我的,不过是一层可笑的枷锁。而我所承受的…”他指尖缭绕起浓郁得化不开的漆黑怨气,其中夹杂着无数扭曲哀嚎的灵魂碎片,正是他在镜渊深处强行吸纳修补魂核的力量!“…才是血契真正的根基——这万魂的诅咒与怨恨!它们…在呼唤真正的‘容器’!”
话音落下的瞬间,涵婓五指猛地收拢!
轰——!
一股无法形容的、纯粹由滔天怨念与破碎魂灵凝聚而成的漆黑洪流,如同决堤的冥河之水,从他掌心奔涌而出!这洪流并非冲向青冥,而是径直灌入下方漩涡中心那颗养弟的心脏!
咚咚!咚咚!咚咚咚!
心脏的搏动声骤然变得狂暴而有力,如同战场上的催魂鼓!每一次搏动,都伴随着刺耳的、仿佛千万灵魂同时被撕裂的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