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
邓贤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作战室的沉闷,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金属质感开口说道:
“列强想用中国人的刀,杀光我们中国人!用军阀的贪婪,榨干我岭南的血肉,为他们维持那狗屁的‘秩序’!”
他猛地一步踏前,手指如刀,狠狠戳向地图上那些插着黑色小旗的区域——湘南、赣西、西桂!
“他们以为,封锁就能扼杀我们?绞杀就能让我们屈服?做梦!”邓贤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出鞘的利剑,激荡着铁与血的气息。\s.h′u?q·u?n′d_n¢s..^c,o·m-
“岭南太小!小到养不活我们的兵工厂,小到容不下我们崛起的雄心!小到列强和军阀随便伸伸手,就能卡住我们的脖子!”
他猛地一拍地图,震得图钉簌簌作响:“他们想要我们的命,想要我们岭南军民的血汗来喂饱他们的野心!那好,我们就走出去!用他们送来的枪炮,去拿我们想要的东西!”
“看!”邓贤的手指划过地图上的资源标记,“湘南的锑!世界第一!赣西的钨!我们的枪膛炮管,需要它!西桂的锡、锰!我们的合金钢,需要它!还有粮食!药品!棉花!这些维系我们生存和战斗的命脉,被他们攥在手里,卡在我们的喉咙上!”
邓贤说后环视着众人,目光灼灼,如同燃烧的星辰:“坐以待毙,是死路一条!等着列强打完欧战,腾出手来把我们碾碎,更是愚蠢!我们的出路,不在死守,而在进攻!在他们最想不到的时候,打出去!打破这该死的封锁!”
“列强觊觎我们就算了,他们也敢凑热闹!那就起兵北伐!”
邓贤的声音如同惊雷,炸响在每个人心头,“这次北伐不是为了什么狗屁的统一!不是为了他袁慰亭的龙椅!是为了生存!为了发展!为了给我们后方涯州的工业基地,夺来喘息的资源与时间!为了把战火烧到敌人的地盘上去!”
他猛地抽出腰间的指挥刀,“呛啷”一声,寒光西射的刀锋首指北方!
“用敌人的武器武装自己!用敌人的鲜血浇灌我们的根基!打破封锁!夺取资源!让那些拿了列强枪炮的军阀看看,谁才是真正的虎狼之师!让那些躲在背后的洋鬼子们看看,他们扶持的,不过是一群土鸡瓦狗!”
“此战,不为虚名,只为实利!不为疆土,只为活路!不为妥协,只为打出一个让列强不敢再轻视的未来!”邓贤的吼声在作战室中回荡,带着一种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壮烈豪情,“狭路相逢勇者胜!我邓贤,与诸君共勉!”
“打破封锁!夺取资源!”陈念和第一个低吼出声,老将眼中燃烧着压抑己久的怒火。.d~i\n·g^d?i_a*n/k′a.n.s¨h!u~.~c+o*m¨\2′8/墈¨书/网* ,追+嶵′薪+彰^截`
“打出去!干他娘的!”罗成虎须发皆张,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夺锑!夺钨!夺粮!”李先忆眼中精光爆射。
“愿随大帅,北伐破敌!”龙破武、叶怀瑾、邓明磊等将领齐声怒吼,杀气盈室!
这震耳欲聋的誓言还在作战室内激荡,仿佛要将屋顶掀翻。
然而,就在这热血沸腾、同仇敌忾的最高点,作战室厚重的橡木门被猛地推开,撞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一名通讯参谋脸色煞白,甚至来不及立正敬礼,手中紧攥的电报纸如同烧红的烙铁,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和绝望,嘶喊道:“急报!韶州急报!北线…北线失守!乐昌…乐昌丢了!”
如同滚烫的岩浆瞬间泼入冰水,作战室内激昂的气氛骤然凝固!
所有将领脸上的战意和激动瞬间被惊愕和难以置信所取代。
“什么?!” “乐昌?!” “怎么可能?!” 几声压抑不住的惊呼几乎同时响起。
林晨武一步抢上前去,劈手夺过电报,目光如炬地扫过电文。
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去,握着电报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猛地抬头看向邓贤,声音沉重得如同灌了铅道:
“大帅!是张敬尧!他麾下的吴新田旅,趁我乐昌守军换防交接、戒备稍懈之机,得湘南本地民团引导,于昨夜子时,兵分两路,从骑田岭隘口和武水上游浅滩突入!守军猝不及防,血战至拂晓…寡不敌众,乐昌城…失陷!岭汉铁路坪石至乐昌段…落入敌手!”
“砰!” 罗成虎的拳头再次狠狠砸在桌子上,这一次,桌面上的茶杯都被震得跳了起来,“狗日的张敬尧!老子要扒了他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