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方向的猛虎,只待武昌那声惊雷炸响,便会以雷霆之势扑向属于自己的猎物——整个岭南。枭雄的棋局,己然布下,静待风雷。
铅门在朱大符和胡毅身后沉重合拢,彻底隔绝了“磐石”密室那冰冷、压抑、充斥着赤裸利益交换的空气。
门外,云浮山深秋的夜风带着松针和露水的清冽气息扑面而来,却无法吹散两人心头的沉重与翻江倒海。
来时那份代表志同会南方支部的自信与热切,此刻被邓贤那番冰冷、务实、甚至有些冷酷的“蛋糕论”击得粉碎,只余下满腹的复杂滋味。
胡毅猛地一拳砸在身旁冰凉粗糙的混凝土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指节瞬间泛红。他胸膛剧烈起伏,浓眉紧锁,眼中燃烧着屈辱的怒火,仿佛要将这漆黑的夜色点燃:“操他娘的!邓贤这小小年纪竟有如此算计,简首就是个老狐狸!还有这他娘的是谈合作?这是摆明了要拿我们当枪使!当垫脚石!让我们去武都送死,他在岭南舒舒服服摘桃子!‘蛋糕’?我呸!这他妈是拿兄弟们的血给他邓某人做蛋糕胚子!” 粗粝的咒骂在山间回荡,充满了被算计的愤懑。
在他朴素的革命逻辑里,同志就该并肩作战,共担风险,而非如此赤裸地划分地盘、规避风险。
朱大符没有立刻回应。他摘下金丝眼镜,疲惫地揉了揉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