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部署图哗哗作响。
林昭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突然想起母亲出事前也是这样,抱着一摞资料冲进实验室,白大褂下摆沾着试剂的蓝渍。
行动前夜的雨来得毫无预兆。
林昭蹲在酒店飘窗上,笔记本电脑摊在腿上,屏幕里是云栖别苑的三维建模图。
他用红笔在“西侧消防通道”和“地下酒窖通风口”画了两个圈——因果推演提示这两个地方有73%概率被用作紧急撤离路线。
系统的机械音在耳边响起:“检测到高风险行动,是否启用‘灵魂净化’防御模式?”
林昭摸出母亲的工作证,塑料封皮己经磨得发毛,照片里的女人穿着白大褂笑,和顾清欢低头看解剖刀时的神情有几分相似。
“启用。”他按下确认键,后颈传来细微的刺痛,那是系统在他意识海布下的防御网。
凌晨两点,雨停了。
林昭站在镜子前系安保制服的纽扣,金属肩章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那笑里没有玩世不恭,只有二十年来压在心底的火终于要烧起来的滚烫。
会所大门在三百米外的街角若隐若现。
林昭把微型耳机塞进耳朵,调整了下领口的微型摄像头,转身要走时,窗台上的绿萝突然剧烈摇晃——不是风,是有人从楼下经过时带起的气流。
他的脚步顿住。
监控屏幕里,十七号摄像头的画面突然花屏两秒。
林昭眯起眼,那是他布置的干扰符被触发的信号。
他低头看表,凌晨三点十七分,比因果推演预测的“潜在威胁出现时间”早了八分钟。
当他换上安保制服走向会所大门时,路灯在地上投下两道影子——一道是他自己的,另一道,从监控死角的灌木丛里漫出来,像团被风吹散的墨。
黑影的衣角在风里翻卷,露出半截银色袖扣,和研究所外墙上那道淡蓝色的“昭”字,用的是同一种特殊合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