档案室的日光灯管在头顶发出嗡鸣,林昭的指节抵着木质桌面,指腹反复摩挲着那枚掉漆的录音笔。\d¨a?s_h,e+n^k?s′.*c^o_m+
黑色外壳上有道细长的划痕,是他十岁那年摔在水泥地上留下的——那天他追着收废品的三轮车跑了三条街,就为抢回被母亲塞进行李箱底的旧物。
"……他们不是疯子,是'冥枢'……实验还没结束……"电流杂音里,女人的声音像浸在水里,每句话都带着潮湿的颤音。
林昭按下暂停键,又立刻松开,录音笔重新发出刺啦声,母亲的尾音被扯得支离破碎。
他喉结动了动,想起二十年前那个雨夜,母亲穿着警服蹲在他床头,用同样的语调说:"昭儿乖乖睡觉,妈妈去抓坏人。"
门被推开的声响惊得他手一抖,录音笔骨碌碌滚到桌沿。
"林昭。"
苏挽月的声音像块淬了冰的铁。
林昭抬头时,正看见她抱着手臂倚在门框上,警帽夹在臂弯里,帽檐压得低低的,遮住了眉峰——这是她动真格时的习惯动作。
三天前在镜湖疗养院,她就是这样站在玻璃墙后,用警棍砸碎复制体的太阳穴。
"你还要一个人瞒到什么时候?"她向前走了两步,警靴跟叩在地面的声音格外清晰。
林昭注意到她左膝的警服蹭了块灰,应该是今早出警时跪过现场——这个细节让他心里一沉,原来她连换制服的时间都没有,首接从案发现场赶来了。
"顾法医把纸箱里的照片发给我了。"苏挽月停在桌前,指尖点了点他手边的证物袋,"带血的纸条、二十年前的笔录、镜湖疗养院的旧照......你当我们是瞎子?"她的尾音突然轻了些,像被风吹散的火星,"还是说......"她喉结动了动,"你连我都信不过?"
林昭盯着她耳尖那抹淡红——和三天前在警局走廊遇见时一模一样。
那天他替她挡了复制体的匕首,血溅在她警号牌上,她蹲在地上给他止血,耳尖就是这样红的。~精?武?小¨税~旺? ?埂/薪+蕞¢全′
"不是信不过。"他弯腰捡起录音笔,金属外壳贴着掌心发烫,"是怕你们跟着涉险。"他按下播放键,电流杂音里,母亲的声音再次漫出来,"二十年前,我妈作为重案组警员调查白鹭岭精神病院非法囚禁案,案卷里写她'突发精神疾病'被送进同一所医院,三个月后在火灾中'意外身亡'。
但镜湖疗养院的纸条上,有她的血......"
"所以你打算自己去白鹭岭?"
顾清欢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林昭转头,看见她抱着一摞法医报告站在苏挽月身后,白大褂袖口沾着淡褐色的血迹,是今早解剖镜湖受害者时留下的。
她向来温软的眼尾绷得笔首,发梢沾着实验室的消毒水味,"昨晚十点,你调阅了白鹭岭近十年的卫星影像;凌晨两点,向后勤部申请了防暴手电和橡胶手套。"她举起手机,屏幕上是警局内网的操作记录截图,"你当我们的系统是摆设?"
"还有我!"阮星眠从顾清欢身后探出头,发梢别着的蝴蝶发卡晃了晃,"今早我去印刷厂取法制报样刊,听见后勤老张说'小林又借了夜视仪'——他可从来没对我这么好过!"她歪头笑,眼底却没有笑意,"昭昭哥哥,你藏秘密的样子,像极了我小时候偷藏糖果被发现时的模样。"
林昭望着三张紧绷的脸,突然笑了。
他摸出证物袋里的半张纸条,展开在桌上:"这上面的'镜像体终局',和我妈笔记里的'意识重叠率'是同一套术语。
白鹭岭是她失踪前最后出现的地方,也是'冥枢'最早的实验基地。"他指腹划过纸条边缘的血渍,"我需要知道,他们对我妈做了什么。"
苏挽月突然伸手按住他手背。
她的手很凉,带着警用枪套的皮革味:"所以我们一起去。"
"不行。"林昭抽回手,"白鹭岭现在是'暗蚀'的重点区域,你们太显眼。"他转向阮星眠,"星眠,你以法制报记者的身份,明天去城郊管委会查建筑备案,就说要做'废弃公共设施安全隐患'专题。.8^4\k/a·n¨s·h`u\.`c/o*m_"又看向顾清欢,"清欢,你去省厅调阅白鹭岭九十年代的消防档案——当年那场火灾,我妈尸检报告里的烧伤程度和现场灰烬量对不上。"最后望向苏挽月,"队长,你留在局里,盯着镜湖案的后续审讯,复制体的供词里有三个时间点和白鹭岭有关联。"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