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那是她父亲留下的旧警服改制的。
“苏队呢?”他抓过纸张,上面的“苏”字被红笔圈了三次。
“刚接了省厅调令,说明早八点去述职。”阮星眠的甜笑不见了,咬着唇翻出手机相册,“我拍了她办公室监控,她看调令时,茶水泼了半杯都没察觉——这不像她的风格。”
林昭的指节捏得发白。
他抓起外套冲向门口,经过顾清欢时顿了顿:“帮我查查省厅最近有没有发过这道调令。”
刑侦支队的走廊空得像深夜的停尸房。
林昭拐过转角,正撞见苏挽月抱着文件袋从会议室出来。
她的警帽压得很低,帽檐阴影遮住了半张脸,可林昭还是看见她攥着文件袋的手指在发抖——那是她每次强忍情绪时的习惯动作。
“跟我来。”苏挽月拽着他的袖口闪进楼梯间,铁门“砰”地撞上,回声震得头顶的声控灯忽明忽暗。
她扯下警帽摔在台阶上,马尾辫散成乱草:“省厅的调令是假的,公章边缘有毛刺,和去年‘暗蚀’伪造的那份批文一模一样。”
“他们想支开你。”林昭替她说完,“因为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或者……”
“或者我也是钥匙计划的目标。”苏挽月突然笑了,笑容比警枪擦得还亮,“我爸当年被他们篡改记忆,最后从天台跳下去。现在他们想故技重施?”她抽出腰间的配枪,弹夹“咔嗒”一声卡进枪膛,“除非我先崩了他们。”
林昭望着她发红的眼尾,想起今早她在医院楼下等他时,替他挡住了冲过来的保安。
那时她的警服后背被冷汗浸透,却还是把他护在身后。
他伸手替她理了理乱发:“今晚别回宿舍,去顾清欢家。她的实验室有防精神干扰的铅板。”
苏挽月的喉结动了动,最终只是用力点头。
她弯腰捡起警帽,在扣上的瞬间轻声说:“如果……”
“没有如果。”林昭打断她,“我不会让他们再控制任何人。”
回到出租屋时,客厅的台灯亮着——是顾清欢趁他不在换的暖光灯泡。
他踢掉沾着泥的皮鞋,从床头柜最底层摸出母亲的日记本。
泛黄的纸页在指尖翻动,突然,一张照片飘了出来:年轻的女警抱着穿背带裤的小男孩,背景是公园的紫藤花架,女人发尾别着枚珍珠发夹。
“钥匙……只有在自由意志下才能开启门。”
日记本最新一页的字迹模糊,像是用沾水的笔写的。
林昭凑近细看,发现是母亲出事前三天的记录。
他摸着那行字,耳边突然响起熟悉的声音:“昭昭,要是哪天妈妈不见了,你要记住……”
“叮——因果推演剩余时长可升级至3分钟,当前功德值足够。是否确认?”
系统提示音惊得他手一抖,日记本“啪”地合上。
月光从纱窗漏进来,照在封皮的烫金警徽上,泛着温柔的光。
林昭望着窗外的梧桐叶影,想起阮星眠说过,老城区私房菜馆的后巷有个废弃的电话亭,是“暗蚀”成员的联络点;想起顾清欢实验室的基因模型里,那个倒位片段像极了母亲警徽的形状。
他伸手按下“确认”,系统面板的金光在视网膜上流淌,像母亲当年哄他睡觉时哼的童谣。
“明天,”他对着空荡的客厅轻声说,“该让他们看看,这把钥匙到底能开什么门。”
凌晨三点,法医中心的门禁“滴”地一声打开。
顾清欢抱着装样本的铝箱走进实验室,却见解剖台上多了个牛皮纸信封。
她拆开一看,是份病历复印件,患者姓名栏写着“苏建国”——苏挽月父亲的名字。
病历最后一页的诊断意见被红笔圈起:“记忆篡改实验体,精神崩溃风险97%。”
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顾清欢抬头时,正看见监控器的红灯突然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