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颌,"那便是不把老祖宗放在眼里。"
正厅里静得能听见房梁上的喜鹊扑棱翅膀。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门房扯着嗓子的通报:"定北侯府世子到——"
玄色锦袍的身影穿过门槛,腰间的玉牌撞出清脆的响。
顾砚之先向老夫人行了礼,转身时目光扫过满地狼藉,又落在苏若苕沾着焦灰的袖口上。
他唇角微勾,声音却一本正经:"听说今日寿宴有西域香料入膳,在下特来讨杯如意金丝面。"
"世子请坐。"苏若苕低头理了理裙角,耳尖悄悄发红,"今日寿宴,必让您尽兴而归。"
顾砚之在主位下首坐下,目光却没从苏若苕身上挪开。
他看见她弯腰捡起最后半块焦布,看见她对着老夫人笑时眼睛弯成月牙,看见她手指轻轻抚过那幅新绣的百寿图——金线在她指腹下泛着暖光,像藏着什么要破茧而出的秘密。
日头渐渐偏西时,苏若苕站在廊下看仆人们重新布置中堂。
顾砚之不知何时站到她身侧,手里端着碗刚出锅的金丝面:"要我帮你查查那油纸包的来历?"
"不用。"苏若苕舀了口面汤,眼睛亮得像星星,"等会子揭开这幅百寿图,该现形的,都会现形。"
她望着中堂那幅裹着红绸的绣品,阳光透过廊下的葡萄架落下来,在红绸上投下斑驳的影。
金线绣的"寿"字在绸子底下若隐若现,像团憋着劲儿要烧起来的火——比之前那幅被烧的,更亮,更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