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雪柳絮般纷飞而下，深蓝的夜空和海面相连，勾勒出一幅瑰丽浩瀚的油画。

桌前的台灯灯光暖黄，把房间都烘出股香甜的柿子味。

“没事？”

明灼披着毛毯趴在窗沿，手里握着手机，在起了雾的窗户上画画，指尖描摹窗外路灯的形状。

“哥，你之前不也是有事的时候只说没事？这两个字可信度很低啊。”

“都向我求救了还不摊牌，根本没必要嘛。”

那头安琛又沉默了几秒，也不知道这几秒又想到什么伤心事了，开口前先沉沉叹了口气，才破罐子破摔摊牌：“跟我对象吵架了，她提了分手。”

“啊？”

明灼觉得分手这事儿还挺严重的，尤其在她知道她哥有多喜欢乐岐姐的前提下。

“怎么这么突然，具体什么原因？”

“她嫌我成绩差。”安琛面前的桌上七零八落摆着这学期攒下来的卷子，快要铺满整张饭桌，属于让人看一眼都头大的程度，烦的他又想骂脏话，“可这卷子真不是人做的啊，我这水平两天一套数学卷子都算勤快了。”

这话倒是不假，明灼深信不疑。

本来她哥中考结束就是因为钞能力被明澜录取的，当时家里的想法是让他混个高中文凭然后出国镀金。

“所以说，”她试探开口，“你现在是打算为了乐岐姐好好学习，然后高考结束不出国了是吗？”

“早就不打算出国了，”安琛有些萎靡地靠到椅背上，垂头丧气的，“乐岐想考咱们市的政法大学，她留在徵江了我怎么可能还想走。”

“政法大学啊，”明灼想了想，“我记得去年这个学校的文科录取分好像在六百五上下，你上次统考多少分？”

“我没考，”安琛也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这不是，之前不爱学习嘛，考试的时候都跟羡子他们翻墙出去玩儿。”

……

明灼沉默了。

“不是大哥你……”她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我可太理解乐岐姐的心情了，她不是嫌你成绩差，是想跟你上一所大学，但你烂泥扶不上墙，说喜欢人家又没能力给人家安稳的感情基础，这搁谁谁不生气啊？”

“是是是，”安琛唯唯诺诺听着，也不是第一次被妹妹说教了这次也表现得很温顺，“所以我，这不是决定要好好学习了嘛，跟她考一个大学，政法不行就去对面的理工，那边五百七差不多就能上。”

“嗯。”明灼点头，换了只手拿手机，“所以你是找我帮你补习的？”

“对啊，”安琛道，“你这次期末考不是市里第一嘛，哥相信你的教学能力。”

“哈，”明灼眯眼笑，毫不留情揭穿他，“是知道自己脾气不好容易把老师气跑所以才来找我的吧？”

确实有这方面的原因，安琛无法反驳，所以选择沉默。

“知道了，”明灼在书桌前坐下，“你先把你们上学期期末的统考卷子做了，有不会的题等过完年我回去的时候给你讲。”

“哦对，”她补充，“卷子的电子版发我，我得自己提前做一遍。”

挂断电话，电子版的卷子没多久就发到了她的微信里，明灼先就着平板看题，做了数学这科。

虽然是高三的卷子，但以八中的进度高二的学生也完全做得来，更何况明灼也有提前学习下学期的内容。她先大致看了整张卷子的题型，先确认了自己能完成多少，才拿出草稿纸下笔。

计时两个小时，她在还有二十分钟的时候结束了倒计时，把写着答案和解题步骤的稿纸整理好，然后把最后一题截下来，发给了祁晞佑。

一看就很复杂的函数题，她只勉强做了前两问，第三问实在一点思路没有，不得己放弃。

徵江这两天的天气不太美妙，接连不断的刮大风，是以祁晞佑一连几天都没出门，不是和徐亦鹤在客厅打游戏就是一个人待在书房里学习，原本单薄的草稿本越来越厚。

题目发过来的时候他正犹豫着该怎么处理自己刚刚用完的草稿本，一般来说用完的本子扔了就好，但自打这学期开学他的草稿纸上就多了很多新的内容，那些和暗恋与初恋有关的字句成了他留下这些本子的理由。

本子当然是要留的，他纠结的是该把这些本子放在哪里。

过去的祁晞佑没什么收藏东西的习惯，第一次有了想好好收着的东西，自然要细细斟酌，磨蹭半天，最后还是把本子锁在了置物架的玻璃柜子里。

玻璃柜里很空，除了几本草稿本也没别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