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入土城那饱经风沙侵蚀、略显低矮的城门,一股更加沉闷的燥热与厚重的尘沙气息扑面而来,与城外纯粹的“烤炉”感不同,这里更像一个被遗忘在沙海里的、正在缓慢风干的陶罐内部。+x\d·w¨x.t^x,t¨.`c?o-m,
墨宏想象中的城门口应有的熙攘景象荡然无存,空旷得令人有些心头发紧。稀稀拉拉的四五名军士身着沾满黄沙的陈旧皮甲,倚靠在门洞的阴影里,警惕而疲惫的目光扫过每一个进出的身影。他们的武器,不论是长矛还是大刀,刀柄处都包裹着厚厚的防沙布,动作间带着一种在极端环境中长期生存磨砺出的麻木与坚韧。仅从这寥寥无几的守卫,便能窥见这座沙漠孤城的衰微与寥落。城内景象更是印证了这份凋敝。一条主道从城门延伸向城中那座醒目的金字塔,街道两旁是低矮、敦厚的土黄色建筑,墙壁厚实以防风沙。店铺稀少,种类也单调得可怜——整个土城,似乎仅有一家客栈,门帘破旧。一家挂着粗布幌子的服装店,展示着耐磨的粗布和兽皮。一家门面最显宽阔的武器店,铁砧和炉火早已熄灭,布满沙尘,甚至还有一家极其突兀的书店,门口挂着被晒得发白的竹简招牌。没有同行,没有竞争,它们的存在仿佛只是为了维系此地居民最基本的需求。但,能在热砂荒漠扎根几十年的人,怎么可能简单?易云的眼神不动声色地扫过街角几家店铺的掌柜。尤其是那位武器店老板,那是个身材矮壮、皮肤黝黑如砂砾的老者,脸上深刻的皱纹如同沙漠的沟壑。他此刻正蹲在自家门槛上,拿着一块布满油污的布,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一把老旧但保养得极好的长刀刀鞘,动作带着一种庖丁解牛般的专注和韵律感。粗布短褂下露出的手臂肌肉虬结,几道深可见骨的旧伤疤盘踞其上,无声地述说着过往的腥风血雨。谁能想到,这个看似乡间铁匠般的老者,竟是曾经纵横沙场、位列神武军上层的大将,一位实打实的六阶强者?或许是对过去荣耀的主动隐退,或许是在此寻求庇护与安宁,那锋芒早已深深敛入体内,化为沙粒般的沉寂,唯有偶然瞥过的眼神深处,才闪过一丝鹰隼般的锐利,扫过易云几人,随即又若无其事地垂下眼帘,专注于手中的擦拭。易云几人没有多做停留。他们的目标异常明确,直奔城中心那座古老的、由巨大砂石条垒砌而成的金字塔。它在土城鳞次栉比的低矮建筑群中拔地而起,是土城的地标。随着他们沿着主干道不断接近,金字塔那巍峨、神秘的身影越发清晰,带着一种莫名的压迫感。就在距离金字塔基座还有数十步之遥时,三名一身煞气的军士如鬼魅般从侧面的窄巷阴影里闪出,组成一道人墙,无声地拦在了道路中央。他们与门口那些松散的守卫截然不同,清一色的深褐色硬皮轻甲紧裹着精悍的身躯,覆面的纱巾只露出一双如鹰隼般充满戒备和审视的眼睛,每个人手中都握着一柄刃口闪动着寒光的沉重弯刀,刀锋斜斜向下,封死了所有向前的路线。沉重的刀柄和精悍的站姿,无不显示出这是一支专门负责金字塔禁地、真正有战斗力的精锐小队。为首的小队长踏前一步,声音透过面巾传出,沙哑而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几位止步!前方是土城禁地,严禁通行。三位请回吧!”易云此刻用的依然是无缺的面容。不过,在这片与世隔绝、信奉古老遗迹的沙漠边城,“道门圣子”的名头恐怕还没城防队长腰间的令牌好用。他平静地从怀中掏出一物,并非道门印信,而是一枚色泽暗沉、入手沉重、边缘略有磨损的金属令牌——正是之前战无忌给予的,代表着神武军高层的【神武令】。令牌在沙漠炽热的阳光下,散发出冰冷而肃杀的光泽。小队长原本锐利如刀的目光,在触及令牌的瞬间猛地一凝。他显然认出了这枚令牌的分量,眼底掠过一丝极度的震惊与难以置信。他下意识地微微躬身,态度瞬间软化了不少,但职责所在,依然没有完全让开道路。他谨慎地接过令牌,手指在令牌上反复摩挲,感受着那深入金属肌理的熟悉纹路和特有的肃杀之气,又仔细端详易云的脸,似乎想从这张年轻的脸上找出与这厚重令牌相符的证据。好一会,他才将令牌递还,声音比之前缓和了许多,但依旧充满了戒备:“令牌…确实为真。但规矩就是规矩,土城禁地,严禁靠近。 即便阁下持有此令,也只能……靠近外围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