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怕?
他一个皇子,还会怕区区几个地方士绅?
赢高治眼神轻蔑,刚想说他谁都不怕。,E~Z-小,税_王^ ·蕞*薪.蟑_踕¢耕-歆+筷/
然而就在这时,却听李北玄又补充了一句:“我是说,若真有一天,潞川局势失控,这几家当中,你最不愿意看到谁站到敌对那边?”
闻言,赢高治蹙起眉头。
虽然还是有些摸不清李北玄的打算,但还是仔细思索了一下。
片刻后,迟疑着答道:“王家吧……王家根深蒂固,族系庞杂,商粮盐矿都涉猎,门生故吏遍布三郡,虽然只是太原王家的旁支,但若是生出二心,也是个难缠的家伙。”
“嗯,王家……”
李北玄听完,点了点头。
像是咀嚼这个名字似的轻声念了一遍,然后转过头来看着赢高治,语气忽然认真了不少:“那就对了。”
“对什么?”
赢高治皱起眉,有点不耐。
“我说对了。”李北玄不紧不慢地道,“我刚才就在想,如果我们要在潞川稳住脚,最好就是把王家绑死在我们的战车上。你要是选了刘家或者白家,我还得重新想法子,现在好了,咱们正好对上了。”
“……李兄,你这话,我怎么听着不太对劲?”
赢高治目光微微发虚。,小!说-宅` -勉/沸′越\渎^
总觉得李北玄这语气,不像是在做局,反倒是特么的像是在挑牲口。
“你想干啥?”
想到这里,赢高治忍无可忍,厉声质问。
而李北玄却没接这茬儿,只是继续自说自话,淡淡道:“王家现在手里有盐引、有粮仓、有马队、有水道,算是潞川各家中最能掌控局势的一家。”
“如果能让王家站到我们这边,不只是暂时屈服,而是彻彻底底地站过来,那潞川的事,基本就稳一半。”
说着,他顿了顿,语气却忽然一转,变得轻飘飘的:“而让一家士绅彻底倒向朝廷的方法……不多。”
“要么砸钱、要么给权、要么结亲。”
他笑吟吟地看着赢高治:“咱们现在没钱,也没权,剩下的,也就只剩最后一样了。”
“……啊?”
赢高治一脸痴呆的眨了眨眼。
随后猛地一跃而起:“你特么让劳资……让本王去卖身?”
“哎~话别说的那么难听嘛,这叫两姓联姻,一堂缔约……怎么能叫卖身呢?”
李北玄眨巴眼睛,朝着赢高治露出了一个可爱天真的笑容。
继续道:“殿下,你自己也说了,王家门生遍布三郡,家底厚重得像个小朝廷。~如^蚊^王? ~已?发¨布?最^薪/蟑*洁-你我现在这副处境,拿什么去压他们?”
“来,殿下,你教教我呗?”
李北玄笑得灿烂,但眼里却不带丝毫笑意。
而赢高治顿时一哽,没话说了。
因为李北玄说的完全正确。
他们现在确实什么都没有,只是空有一个皇子,一个钦差的名头而已。
之前能靠着大义,靠着民望逼三家低头,但想要让他们彻底臣服,他们还没有这个客观条件。
“那……那你也不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吧……本王再怎么说也是堂堂皇子三殿下,堂堂晋王,现在还要靠联姻去换一个地方安稳……”
赢高治面色复杂,似不忿,似怨恨,甚至还带了点委屈。
但李北玄却乐呵呵的笑了:“你委屈个毛线啊?跟王家结亲对你来说究竟是委屈还是助力,我相信你自己心里也有数吧?别给我装嗷。”
赢高治:“……”
此刻,赢高治的心里,简直五味杂陈。
他当然不是傻子,李北玄的话他说不出口,但句句都在理。
别说李北玄,就算换成别的大臣,只要对朝局稍有判断的,都能看出这桩姻亲,对他来说是完全的利大于弊。
他赢高治,虽贵为皇子,挂着晋王的名头,可从政治角度看,在朝局里的地位却尴尬到了极点。
他的长兄赢高明,是太子,皇储正统。
次兄赢高熙,虽然不是储君,但掌着弘文馆那样的重地,等于手握文士根基,天下学子多半看他马首是瞻。
而最让人心塞的,是他的亲妹妹。
那个素来不被视作政治人物的赢丽质。